便秘人生太難了 中醫最終回
傷寒論的宗旨「扶陽氣,保胃氣,生津液」始終貫徹著人性關懷的訴求,不只活著,而且要活得有尊嚴、有品質、有快樂、有幸福的順暢人生。
耄耋之齡,蹣跚走入診間,雙腿開開O字型,艱難的坐下來,可以感受極度焦躁不安,有氣無力的擠出話來,他已經在馬桶上坐很久很久,一大早坐到近午,腿腿麻了,肛門括約肌腫硬撐在那兒,大便就是卡著,用手去摳,腸子一蠕動,便便滑回去,這些動作重複,肛門都出血了,依然不動如山,唉,人生太難了。
便秘是男女老少都有的經驗,很多小朋友的腹痛發燒,通便後就解決了,眼前的老人家,服著軟便劑中藥西藥都有,原來都能順利解便,日積月累也隨著年紀老化,腸道功能退化,藥量不停加重,加重到駭人的劑量,直到無力回天,像如今光景。
裡急後重無力努出,只排氣,或一小粒,或幾滴大便,是大腸寒積,腸胃輸化呆滯,曾聽說中醫最好治便秘的方子是「調胃承氣湯」取其潤燥軟堅,這種統一規範系統化的思維是否適合中醫,值得醫者深入思考。中醫是客製化的醫學,依循每個人不同的體質,不同的發病症狀分別用藥,經方醫療強調有是證,用是方,用是藥,即是因應這般個別狀況,尤其臨床上太多軟便也很難解,勉強幾滴大便仍解後不暢,又豈是潤燥軟堅所能勝任。溫陽去飲通下是治則,溫陽就是啟動身體運作的契機,達到自己可以使力解大便的療效,去飲就是讓腸道不再浸淫在過多的痰飲中漂泊蠕動,接受溫陽後的身體勁道順利解出大便,這樣遠比服瀉藥,軟便劑更符合身體的需求,小建中湯,理中湯,四逆湯,苓桂朮甘湯,當歸芍藥散,茯苓飲,都是可以置入化裁的藥劑,也能酌加大黃以竟功,取「大黃附子湯」溫陽溫下之意,溫陽去飲通下經方的方證對應,使心陽得以下達,真陽得以上煦,水火得以既濟,幾千年前的老祖宗的思緒,怎能如此綿密令人懾服。
74歲男,曾攝護腺開刀,帕金森服藥後大便硬很難排出,每日浣腸,還不只一球,除了雙手的震顫,身體沒有很多症狀,經方醫學對於症狀的不明顯,不典型的病人,除了方證相應,有時也以證測方,臨證也不一定六經∼八綱∼再辨方證,影響人體患病還有水濕、痰飲,瘀血,氣血,飲食等諸多因素,醫者治病治誤需培養多元思考,一如程門雪先生的「博涉知病」,臨床應用有其靈性,圓融性,高超性,單單讀書是不夠的,貴在深入淺出有所領悟,所謂醫者意也,醫者藝也。舌診,脈診同時納入辨證論治的参考,這名病人帕金森的震顫納入水飲證的範圍,真武湯方證,詳細問診下,他有目乾澀,咽滯痰吐咯不出,常排氣等,也是水飲證的眼目,「水盛血虛」所以目乾澀,水飲上逆咽滯痰,水飲下趨則排氣,年歲已高,溫陽去飲通下的治則下,四逆湯,茯苓飲,當歸芍藥散,真武湯,大黃,他說服藥的第二天,就能順利解便,第四天之後每天解便,拋棄甘油球後,所有的尊嚴回歸,他說下回騎腳踏車來診所取藥,面露笑意興奮的模樣渲染診間,我也一番悸動。
甲狀腺功能低下,骨髓瘤,82歲,身體很多症狀,大便是心上難事,裡急後重排氣多,腹脹氣,大便軟而不易解,納可。高齢所以在幾次的歸納治療中,第一次:調胃承氣湯+桂枝湯+白芍,第二次:四逆湯+平胃散+大黃,第三次:四逆湯+茯苓飲+大黃,第三次療程回診後,老人家說每天一包藥就能順利解便,解得順暢又多,減少藥量是很高興的事,一抽屜的藥呀!他緩慢的步伐卻能輕鬆離去,他的快樂與我分享,溫陽去飲通下所向披靡,今後也許我將厚顏改名「徐一包」呢!
我57歲時始接觸經典經方,從存疑到掙扎到堅持,直到從病患的反應中信服,一無返顧的身心投入,雖然扼腕在歲月的不饒人,但總比從未開始優秀許多,受到仲景先生的感召,「感往昔之淪喪,傷橫夭之莫救,乃勤求古訓,博采眾方,雖未能盡癒諸病,庶可以見病知源」,精確的審證論因,「一劑知,二劑已」的精準醫療,以為只是遙想,卻真真實實的呈現,是醫者最營養最有動力的心靈雞湯,我用自己微薄的力量推廣經方,述說經方在病患身上神奇的療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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