咳嗽 胃食道逆流 鼻涕倒流
新冠肺炎席捲全世界狂飆年餘,當你患咳嗽時,一是心中害怕,二是怕別人嫌棄,但也有很多人,遊走在中西醫之間,仍然咳不停,最後甚至放棄治療,無奈將咳嗽視為身體的一部分,咳嗽時盡量避開人群偷偷的咳,如同見不得光的壞事。
胖胖的身型,講話聲音宏亮透露著隨性,胖所以很怕熱大汗淋漓,冷氣電扇不離身,一出門衣服濕了又乾,乾了又濕,進出冷熱的環境,冰涼飲料但求暢快,與客戶間的交流以茶代酒,一杯又一杯。台灣的天氣屬海島型氣候,最常見的咳嗽病因,就是「形寒飲冷則傷肺」,所謂「太陽傷寒,太陰寒飲」的外寒內飲,小青龍湯證。
夜晚睡覺其實也是大學問,天氣實在太熱,有人喜歡裸睡,或僅著小內褲,或著吊衫+小內褲,開著冷氣又電扇,享受涼涼舒適好眠的環境,一夜成眠,凌晨漸降的溫度,感覺手腳冷冷時,其實風寒早已穿透皮膚侵蝕肺臟,就是「形寒」,很多人覺得口渴,睡前一杯水,說是排毒,說是順暢血流,但中醫觀點,喝下到胃,水飲上逆到肺,就是「飲冷」,形寒飲冷,或者剛睡躺下就咳,或者夜半咳醒,或者晨起咳不停。
社會的氛圍「沒事多喝水,多喝水沒事」並非人人合適,是有但書的,如果本身有胃食道逆流,鼻涕倒流,肺氣虛,陽虛陰盛,多喝水就是困擾,喝水生病,是大家不會注意的點,而水,濕,痰,飲確是疾病之大宗,太多人患了水病而不自知,清者為水,霧者為濕,積水成飲,飲凝為痰。血在人的身體運作,從清澈通暢衍為濃稠膏膩,水未嘗不是呢,一樣膏膏的血,膏膏的水,籠罩積凝在身體而致病,其實血水一家統稱為津液,因為聚焦在血,水病竟然常常被忽略掉了。
努力踏實的輕熟女,語言態度舉手投足之間,透露出良好的教養。走入婚姻生兒育女,家庭工作兩頭燒,她的先生還為了工作成為北漂族,常常感冒咳嗽就診,症狀輾轉,日子滑過。
她的主訴:咽喉乾乾痛痛的,咽喉很緊,束束的,口乾舌燥,咽喉癢癢就咳, 胸悶,隨時咳一下,咳一下,納可,大便正常。
臨證反覆,就需審證論因,問診的細膩,抽絲剝繭是臨床醫師必備的功課。她的飲食習慣,飯前先喝一大杯水或菜湯,時下的減肥訊息,這樣有飽足感,能少食一些,總是嫌米飯乾乾的,扒飯過程中,一口飯一口水,比較滑潤的感覺,小BB就在身旁舞弄小手小腿,發出聲音很吵很吵,那來的「甲飯黃帝大」,吃飯總是草草結束。
「胃食道逆流」典型症狀是「火燒心」,「噫酸」,「欲嘔」,「胸悶」,「咽喉滯痰」等,而她所展現的是非典型的症狀「咽喉乾乾痛痛的,咽喉很緊束束的,咽喉癢癢就咳,口乾舌燥,胸悶」等,是水飲郁積在胃,造成胃食道逆流,且「飲郁化熱」,胃酸逆流不斷刺激咽喉,咳一下咳一下沒中斷過。
所以不是治療咳嗽,也不是治療胃食道逆流,而是治療「飲郁化熱」的病機,取當歸芍藥散治水盛血虛的咽喉乾痛感,取茯苓飲溫陽去飲,至於化熱植入黃芩,神農本草經說黃芩主諸熱,指腸胃諸熱病也。
療程中,反覆的疾病不斷改善,很有成就感,心起唐朝孟郊登科後「昔日齷齪不足誇,今朝放蕩思無涯,春風得意馬蹄急,一日看盡長安花。」的壯闊胸懷,審證論因的精準,靈活,圓融,高超的經典經方,真是太迷人的學問,令人流連忘返。
68歲退休教師,體重很難控制,很努力節制了,依然緩步增加,做運動無法持久,力不從心,倦怠疲勞。審證論因,頭重流鼻水為外寒,小青龍湯證,咽中卡卡,咽滯痰吐咯不出,咳嗽夜寐尤甚,屬鼻涕倒流的內飲,苓桂朮甘湯證,倦怠疲勞屬少陰寒飲,陽虛陰盛溫陽化飲的四逆湯,老師說只要服藥就能平安過日子,到台北也能抱抱小孫子,如果咳嗽,是會被嫌棄的,所以認愛中醫離不開中醫喔!小青龍湯,苓桂朮甘湯,四逆湯,良藥甜口,好吃的中藥。
咳嗽,胃食道逆流,鼻涕倒流等,不同病證相同病機,都是「痰飲」證,所謂審「證」論因,證是一大堆症狀的集合,絕對不能著眼於單一症狀,不必在意病名,有是證,用是方,經典經方用力於「病的人」,不是「人的病」,大道至簡,活人無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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